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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CA] Tu t'es perdu?

  Tu t'es perdu?  

        *法语的:你迷路了吗?

  

  原著背景,是一个关于穿越的故事,他们谈恋爱前的故事,CA不代表攻受。

  粗体为法语(lof怎么没有斜体!

  


 One:1776 and 1760

  

  第一次的时候,康纳以为自己在做梦。

  

  当时他才四岁多,成年的族人都忙于重建大火后的居住地,小孩子只能像以往一样,在不阻碍大人工作的地方玩耍。康纳这次抽到的不是当鬼,他藏在一个草堆里,等待着嘎纳多贡把他找出来。但是康纳等了好久好久,久到怀疑自己是不是睡着了,他好像听不到属于森林的鸟鸣,最后他还是忍不住从草堆里跳出来。

  

  然后他就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在发梦,因为面前的景象跟森林一点关系也没有。康纳是踩在草上,但不是杂草丛生的草地,而是被精心保养的草坪上,旁边还有几座修剪好形状的植物和一套石桌石凳,背后是攀满绿叶的石墙,不远处就是一座三层高的米白色砖石建筑,康纳就这样凭空出现在别人家的花园里。不过当时康纳的脑袋中并没有“花园”的概念,他一直在部落里长大,也没看过部落里以外的建筑。

  

  除了植物和建筑,这里的空气和阳光都跟森林里的不一样,没有树木的遮挡,阳光似乎变得更加强烈,空气中飘来的不是草木的味道,而是他叫不出名的香味,让康纳的鼻子有点发圌痒。注意到有人要从那间米白色的屋子里出来,康纳躲在一座比他高的植物后面。出来的是一个男人,他牵着一个小男孩,那正是弗朗索瓦·德·拉瑟尔和亚诺。弗朗索瓦将亚诺带到花园里的石凳前,让他坐在石凳上,随后弗朗索瓦交代了一些事情后就离开了。

  

  八岁的亚诺穿着的正是那件墨绿色的外套和米白色的小马甲,雪白的领巾被细心地打好放在胸前,俨然是一位小绅士,但他脸上的表情显得有点不安,他在花园里四处张望,视线跟躲在植物后的康纳接触了。

  

  康纳有点不知所措,在这个花园里的一切对于康纳来说都是那么的不熟悉,他想马上回家。亚诺的目光一直望向康纳那边,明显对康纳感到很好奇,但他并没有从石凳上跳下来。康纳不知道对什么人求助,只好向唯一在场的亚诺走过去,他靠近后亚诺才从凳子上下来,他比康纳要高一个头,不过体型略为纤瘦。

  

  “你是谁?”亚诺打量着康纳身上属于莫霍克部落的服装。“你的服装很奇特。

  

  康纳听不懂,那是他没有听说过的语言,他曾听过母亲说英语,自己也会说一点,但听着亚诺说的法语,他只能摇摇头。

  

  “你迷路了吗?”亚诺继续问。

  

  “我听不懂。”康纳用生硬的英语回答,他希望对方也会用英语。

  

  “抱歉。”亚诺也用不太熟练的英语回答。“你迷路了吗?”亚诺指着对面的一张石凳,示意让康纳也坐上去。

  

  “我想是的。”坐上去后,康纳的手趴在石桌面上,向亚诺靠过去。“你看起来没什么精神。”

  

  亚诺愣了愣,摇摇头。“德·拉瑟尔先生很快会回来,他是个好人,我想他也能将你送回家。”

  

  康纳不知道亚诺说的是谁,他只能点点头。母亲曾叮嘱他不要跑得太远去玩耍,上一次跑远了的结果是失去了母亲,这样一想,康纳就更加想马上回去。

  

  也许是注意到康纳的想法,亚诺主动安慰他,只是亚诺不知道自己的表情也达不到什么效果。“别担心,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你的爸爸妈妈了。”

  

  “爸爸”这个词对于康纳来说是陌生的,然而“妈妈”这一个词,直直地戳中了他的心,康纳的身体微微地一缩,自己也没发觉到眼泪流了出来。这很奇怪,康纳想,发生大火后在部落里他都没哭过,或许他只是太想念母亲了,或许这个陌生的环境让他心中的脆弱更加显露,又或许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熟知的朋友,只是一个陌生人,这样他才可以哭出来。

  

  亚诺被康纳的反应吓倒了,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康纳哭了,他急急忙忙掏出小手帕给康纳擦脸,又从口袋里翻出几颗早已被捏得皱巴巴的糖果递给他。康纳也不知道糖果是什么东西,他没有伸手接过去,一开始他只是无声地落泪,但亚诺越帮忙擦,他就越发不可收拾。最后亚诺在康纳大哭之前帮他剥开糖纸,将一颗糖塞进康纳的嘴里。

  

  甜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,康纳停住了哭泣,用手臂擦擦眼泪,带着一点点的哭腔问亚诺那是什么。

  

  “那是父亲以前出差带给我的礼物,我留下了几颗不舍得吃。”亚诺将糖纸展开,“我...本来我打算等下看烟花的时候跟父...父亲一起吃的。”他本来想笑着给康纳展示糖纸上好看的花纹,但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,望着康纳泪汪汪的眼睛,不知怎的鼻子一酸,也哭了出来。亚诺好像醒来一样,才明白死亡是什么意思,那是一个足以将亲爱的父亲与自己分割开来的词语,查尔斯不能再陪他看烟花,不能再牵着他的手一起回家,也不能再得到一个属于父亲的晚安吻。

  

  本来已经停止哭泣的康纳看着亚诺哭,他的泪水又涌圌出。两个失去至亲的小孩都哭了起来,醒觉或者压抑着的情绪终于流露出来,他们做着不知道为了什么的竞争,一声比一声哭得大声彼此起伏,足以吸引了德·拉瑟尔家的所有注意力。

  

  哭着哭着,康纳感觉到环境又变得不一样,擦去将视野变得模糊的泪水,他发现自己回来了,回到部落附近的森林,之前用来躲藏的草堆就在面前。

  

  要不是亚诺送的糖果还含在嘴里,康纳一定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。

  



Tow:1784 and 1769

  

  第二次也是突如其来,当时十三岁的康纳正在森林里打猎,在树上灵活地跳跃穿梭。他需要到达不远处的一棵树顶偷取老鹰的羽毛,在树上行动的时候已经规划好攀爬的路线,康纳充满信心的一跃,但预计中的落脚点并没有出现,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种类的树木枝干。康纳不可避免地踩歪了,幸好身体反应迅速,即将掉下去的时候用手抓圌住了树枝。

  

  手上传来的触感也告诉康纳,这是没见过的树木,他手臂发力,将自己拉回树枝上,才发现周围的风景改变了。虽然同样是森林,但树木的种类与位置、空气的湿度和温度都跟几秒前的完全不一样。这种突然的转变让他回忆起小时候的经历,这次康纳能够冷静地判断环境,他张望四周将地形记在脑里,再谨慎地在树枝上行动。这里的树木比自己的熟悉的更为茂密,但可供行走的粗圌壮树枝并不多,康纳需要更加小心地判断。

  

  走过几棵树后,康纳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发现了另一个身影——那是十六岁的亚诺,他正蹲在树枝上盯着树下的兔子。康纳当然还是不认识亚诺,在小时候短暂的相遇里,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,距离上一次的见面已经过了九年,他们都从小孩成为了少年。

  

  亚诺跳下去,成功将兔子按住,不过下刀的位置不太好,有一部分血飞溅在他白色的袖子上。在康纳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搭话的时候,亚诺好像感应到康纳的存在一样,转过头,他们的视线再次相遇。像小时候那样,亚诺面对一个服饰装束跟自己大有不同的人时,目光中忍不住地透露出好奇。这一次,他主动走到康纳站在的树下,用法语给他打招呼,昨日重现。“你好?你迷路了吗?

  

  “我听不懂。”

  

  到这里的时候,两人都开始有奇怪的既视感,不熟练的英语,很少见的服饰,凭空出现的人。

  

  “我们以前见过吗?”

  

  “我想是的。”

  

  即使康纳只有十三岁,他已经长得跟亚诺一样高了。两人都认真打量对方的脸,脑海里模糊的记忆逐渐变清晰,时间将他们稚气的脸拉长,跟面前的人重合。

  

  “你是那个大哭的小孩!”亚诺瞪大眼睛说。

  

  “我记得你也哭了。”康纳皱着眉反驳回去。

  

  亚诺记得他们的哭声引来了弗朗索瓦和埃莉斯,康纳也记得当鬼的嘎纳多贡被自己吓坏了,不是解释不清楚就是没人信,那个记忆对双方来说都是不想提起的黑历史,所以他们也非常默契地没有深究下去。

  

  “所以,嗯...对了,名字!”亚诺掏出手帕把刚刚猎兔时手上沾有的血擦掉,对康纳伸出手。“亚诺·维克托·多里安,很高兴能认识你。”

  

  康纳不太熟悉这种打招呼的方式,他有点迟疑地跟着伸出手,在碰到亚诺的手之前,对方已经主动握上来了。“拉顿哈给顿。”

  

  “......什么?”亚诺微微地歪头,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发音的名字。

  

  康纳给他再重复了两遍,亚诺大概记住了读音,音调上还有待改进。

  

  “你在打猎?”康纳望着亚诺的衣服,实在不适合在丛林里走动,那种柔软的布料不用多久就会被树枝或者带倒刺的叶子刮花。

  

  “是的,我跟着德·拉瑟尔来打猎,然后自己跑开了。”亚诺提起了他刚刚猎得的兔子。“他们不给我枪,甚至是弓箭,他们真的只想我来做个马夫。”

  

  “独自在森林里是十分危险的。”

  

  “你呢?好吧,我知道你有弓箭。”亚诺知道康纳身上的装备肯定比自己只有一把小刀要好,他望着康纳的弓。“我可以试试吗?”

  

  “以前使用过吗?”

  

  亚诺摇摇头。

  

  “那不行,这对你还有弓来说都很危险。”

  

  “哦,别这样。”亚诺阻止了康纳想收回弓的手。“我猜你一定是个好老师。”

  

  最终康纳还是将弓交给亚诺,详细地给他讲授一些注意事项,马上让亚诺打住了想空拉弓的想法。康纳给他演示怎样搭箭,怎样拉弓。

  

  “喔,你多大?感觉你比很多人都要专业。”

  

  “13。我们从小就训练了,我们是为了生存,不是为了比赛。”康纳总是不理解白人们会成群结队地进入开拓地,将打猎当成一种比赛和炫耀的行为。

  

  “原来如此。看!一只兔子!”亚诺马上用康纳教他的方式搭箭拉弓。

  

  “让靠左的那个箭头瞄准到目标上,不要用力握弓,觉得可以就松开手指。”

  

  亚诺按照康纳说的做,不过花在瞄准上的时间有点长,拿弓的手有点发颤。康纳就让他放下,接过弓后将刚刚说的事情都在几秒钟内完成,箭干净利落地脱弦而出,“嗖”地一声正中目标。“左上方还有一只,再试试。”康纳将弓箭递过去。

  

  亚诺这次搭箭的速度比刚刚快了一点,他将弓拉得比刚刚更紧一些。“你真厉害,现在很少人会这么熟练地使用弓箭了。”

  

  “是吗?现在是多少年啊?”

  

  康纳只是顺着亚诺说的随便说说,毕竟在他的印象中,来开拓地打猎的人还是使用弓箭为主。

  

  “1784年。”亚诺松开手指,不过动作不够利落,手指碰到箭羽,使方向发生了改动,最终箭落在兔子脚边,把兔子吓跑了。亚诺摇摇头,伸手向康纳想再要一支箭。

  

  康纳给了,但他的注意力放在亚诺的话语上。“1784?但是...不应该是1769年吗?”

  

  听到康纳说的,亚诺还没瞄准好就将箭射了出去。“什么?!”

  

  顺着箭望过去,康纳没看到兔子,只看到射在树干上的箭,他突然意识到那是他熟悉的树木,熟悉的森林,他又回来了。转回头时,亚诺已经随着环境的转变而不见了。

  

  真棒,我失去了一把弓箭,康纳想,还可能留在了十五年后。

  



Three:1789 and 1776

  

  监狱里的石地板毫不吝啬地将寒气传递过来,康纳冷醒了,随后听到了一阵吵杂声围绕在自己身边。康纳从地面坐起来,他又一如既往地翻下床睡在地面上,刚刚还没清醒时以为骚圌动的声音是因为自己的行刑时间到了。是的,这是康纳被查理斯揍昏了过去之后。但康纳发现声音的并不是向着自己,而是不远处拿着木剑对打的两个人。

  

  康纳意识到那种奇异的经历又发生了,虽然这里也是一个监狱,但完全不是布赖德韦尔监狱,醒来之前康纳还是单独在一个牢房里,而这里是一个有八个人的圆形大牢房,其中不难发现拿着木剑的其中一人就是亚诺。这次康纳还记得亚诺,不只是因为上一次打猎的事情,在阿基里斯身边训练的时候,偶尔也会看到带有来自法兰西的查尔斯·多里安署名信件。康纳问过阿基里斯,那位多里安先生是不是有一个儿子,然后得到了阿基里斯一个肯定的回答和疑惑的眼神。得知到查尔斯的年龄后,康纳确认那种经历不只是空间的转换,也是时间上的,他和亚诺不处于同一个时空。康纳没有告诉过阿基里斯关于前两次时空转换的事情,他认为那是神灵的指引。

  

  而现在,正是第三次,他们都在监狱里。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了7年,康纳已经从十三岁的少年成为一个壮实的青年,而亚诺在体型上则跟七年前没有太大区别,不过双眼、下巴、肩膀的微小改变,也足以看得出他成为了一个男人,时光在他身上留下的是更多是内在的改变。

  

  对于被宣布了明天就要执行死刑的康纳来说,他不明白这一次时空转换的意义,又或许这一切都是毫无意义,康纳还是坐在原地静静地看对打的两人。亚诺似乎处于一个学徒的位置,几个招式在重复对练,他尝试破解着另一个男人的攻势。亚诺成功了一部分,但还没有完全解决就被男人叫停了。亚诺有点沮丧地摇摇头,举起手想泄气似的将木剑扔出去时,发现康纳就坐在他想要扔到的位置。

  

  深色的皮肤配上灰白的囚服简直太显眼了,亚诺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只有自己看到一样,其他人都对康纳视如空气。亚诺跑过去,康纳抬头望着他,他们对视了多久,亚诺就张着嘴多久。

  

  他认出了康纳,那把弓还放在他床下的小箱子里,但是名字,亚诺在脑海中拼命地将几个读音排列组合。

  

  “你迷路了吗?”康纳打破了那个尴尬的对视,他也明白自己本来的名字对于白人来说比较难发音,他准备将自己的另一个名字也告诉亚诺。

  

  “哦,不,请再给我一点时间。”亚诺舔舔干燥的嘴唇,迟疑地开口:“拉顿...哈给顿...?”

  

  “亚诺。”

  

  看到康纳点点头后,亚诺笑了。那个笑容让康纳想起第一次见面时,现在跟那时候差不多,有点疲倦还有内心的不踏实,不过还是能笑出来。当时一定也发生了什么,康纳想,现在也是。

  

  “你为什么会在这里?”

  

  “...你呢?”

  

  “一个误会与阴谋,叛圌国罪和杀人罪。”

  

  “同样的,被套上杀人罪。”亚诺叹了口气,他坐在康纳旁边,注意到对方左眼上的紫红色淤青。“嗯....你,还好吗?”

  

  拜查理斯和希基所赐,康纳故意在牢房打架得来的伤和钥匙毫无意义,甚至还多了几拳。“这不算什么,你呢?”康纳指的是亚诺那没能修理的胡子,它显示着亚诺在监狱里呆的时间之长。

  

  这一点的确让亚诺有点丧气,快两个月了,他呆在这里完全收不到外面的一点儿消息,埃莉斯也没有来看过他,每天只能在这个蠢得要死的牢房里跟脾气不好的比雷克——也就是刚刚对练的男人——练习剑术。亚诺耍了耍木剑,让其灵活地在手腕上转动,他的剑术是提高了不少,但在这个牢房里不能出去就没有意义了。“一个消遣,想要试试吗?”

  

  康纳摇摇头。

  

  “哦,别这样。”亚诺站起来用脚挑起脚边的另一支木剑,拿在手上后递过去给康纳,对他眨眨眼左眼。“我是个好老师。”

  

  “现在是哪一年?”

  

  “1789年。”亚诺歪头想了想,补充道:“7月,我想,怎么了?”

  

  “我从1776年而来。”康纳接过木剑,站起来。

  

  “什么?!”亚诺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,不仅是穿越时间,更因为是那一年,他的父亲查尔斯被刺杀的那一年。

  

  康纳可以看得出亚诺想说些什么,他耐心地等待着,但亚诺只是开始了训练,把手里的木剑比作剑向康纳刺去。也许亚诺一开始把康纳当成初学者了,但在看到康纳的姿势后,他在心里去掉了这个想法。无疑康纳也学过剑术,鉴于在波士顿出现得最多的就是一队队带着剑与枪的英军巡逻队,他不能单单依靠自己的战斧和弓箭。

  

  亚诺的进攻比较谨慎,他似乎还在调整自己的心情。“第一次,我是说我们小时候那次,也是在1776年。你有想过为什么吗?”

  

  “我不知道为什么,也不知道怎样做到的。”防守不是康纳的常用的手段,但他也不能全然进攻,几招过去后康纳发现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,亚诺的剑法显然不同于他曾经见过的,即使他有着力量上的优势,亚诺总能轻松地化解过去,要是贸然发力,可能会被亚诺的“剑”带过去而露出破绽。这让康纳想到了猞猁,那种狡猾而谨慎的猫科动物,它们会为了等待猎物而潜伏好几天,等待一个最佳的进攻时机。

  

  几招过后,他们两人的声动终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,比雷克也站在一旁观察。围观的人有的给亚诺助威,有的给康纳打气,只不过在不熟悉法语的康纳听来,都只是吵杂的声音。亚诺的剑法看似温和,侧身、旋转,华丽得宛如在跳华尔兹,但实质危险,用最小的幅度快速而准确地攻击要害。猞猁的联想是没有错,它象征着撒旦,这是一个拿着剑的撒旦,跳着一支名为死亡的舞。

  

  康纳那可以用率直来形容的剑法,虽然没有被压制,但也被亚诺所牵制住,他们的速度不相上下,只是康纳擅长的力量被限制着,而左眼肿圌胀的淤青在视野上也有一定的影响,面对亚诺那眼花缭乱的剑法,他能预料到这场比试的结果。最后亚诺果然在左面进攻,利用康纳左眼的盲角用木剑一个巧妙的转动,将他的攻击偏折开并打在他的手腕上,若那是真剑,那是会伤到手腕了。不过如果是平时装备的话,康纳会有袖剑来抵挡亚诺的这个攻击。

  

  “真是精彩!我的朋友!”亚诺无视了来自比雷克询问的眼神,走过去跟康纳握手,并将他带到另一边。在比雷克和埃莉斯那里得到过太多的败仗了,康纳也不是街上那种几剑就能打败的混混,久违的“胜利”让亚诺笑了出来。

  

  “恭喜?我想?”

  

  “别装了,我看得出你也认真起来了。”亚诺拍了拍康纳的肩膀。

  

  这个换作别人这样的身体接触,康纳会马上甩开,但这次他并不排斥,只是点点头。

  

  “对了,你住哪里?我知道你的名字,也许以后可以去找你。哦当然,离开这个监狱后。”

  

  康纳动了动眼睛,考虑了几秒,还是跟亚诺说:“实际上,明天我会被执行死刑。”

  

  亚诺眨眨眼。“不——你不会真的在想明天会死吧?”他没等康纳回话就继续说下去。“那不可能的,我们还没搞清楚这种神奇事情的原因,上帝也不会就这样带你走的。”

  

  “是的,是的。”康纳似乎被亚诺逗笑了。“谢谢你。”他不觉得明天就会死,他不能死,不是明天。康纳突然想到了亚诺给的那颗糖,那的确给了他一点小小的安慰作用。“我还记得那颗糖。”

  

  亚诺花了几秒来理解那句话,是的,他想起曾经给过康纳糖那件事。“我很抱歉现在身上已经没有糖果了,不过如果你想的话,我们还可以进行第二回合。”亚诺低头看看他们各自拿着的木剑。“我也还记得那把弓箭。”

  

  “现在我又得到一支木剑。”康纳不知道跟他们得到的物品有没有关,也许这都是偶然,或许这都是无意义的。

  

  “那么我期待下一次会拿到什么了。”亚诺再次把木剑当长剑一样甩了几下。“‘这真让人像堕入五里雾中一样!这种事情一定有一个超自然的势力在那指挥着。’*”

  

  就在他们准备第二次的训练时,几声炮声轰然而起,连地面也在震动,一些灰石从狭缝之间掉落,接二连三的炮击震得在监狱的他们都有点站不稳。

  

  “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?”亚诺向比雷克问。

  

  “市民在暴圌动,眼睛放亮一点,逃跑的机会可能随时找上门。

  

  亚诺马上跑到窗边,爬上去观看外面的情况。“是炮击。”亚诺跳下来,“拉顿——”正想跟康纳说明情况时,发现找不到属于他的身影了。

  

  “你在发什么呆,臭小孩!”比雷克示意亚诺跟他走到旁边的小房间埋伏,好像忘了康纳刚刚还在一样。

  

  在跟过去之前,亚诺快速地扫视一眼圆形牢房里的木剑数量,的确少了一支。

  

  第三次的时空转换结束了。

  


  *“这真让人像堕入五里雾中一样!这种事情一定有一个超自然的势力在那指挥着。”(This is as strange a maze as e'er men trod; and there is in this business more than nature Was ever conduct of.)——莎士比亚《暴风雨(第五幕第一场)》

  



Four:1791 and 1778

  

  第四次的时空转换比想象中的来得快。康纳骑着马穿过了开拓地,来到波士顿边缘的时候,他下来了。天已经完全黑下来,还下着小雨,他牵着马匹慢慢地走在空旷的街道上,任由雨点打在身上。他的刺客袍上沾有血迹,氧化后发黑的血点在白色的布料上特别显眼。那不是康纳的,也不是随便哪个英国士兵的,而是他的好友,嘎纳多贡。

  

  他死了,死在康纳手上。那是怎样发生的,那是怎样一步步走到这样的结局,康纳不停地问自己有没有其他的方法,但答案是怎样都无补于事,衣服上的血迹时刻提醒着他最好的好友不会醒过来,雨或许可以将这些血迹冲去,不过已经成为回忆的事情无法洗去。

  

  康纳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,直到周围的人变多了,他才意识自己走到一个不认识的地方,不同于波士顿宽大的街道,这里的街道窄而人多,下雨的天气也并没有让行人减少。本来牵着马的缰绳也不见了,康纳抬头望望,那不是波士顿风格的建筑,石砖堆砌的房子还有爬在墙上的植物,触动了记忆里的某个部分。

  

  然后康纳看到前方有一个身影,穿着绀蓝色的外套,跟自己一样戴上了兜帽,慢慢地、安静地混在人群之中走动,跟自己相向而来,擦肩而过。

  

  “你好。

  

  听到旁边商铺在招揽客人的话语,康纳听到了一句他能听懂的法语,霎时间像是醒过来一样,他明白了这些建筑、人群是怎么回事和那个擦肩而过的人是谁。康纳马上转身往刚刚那个身影追过去。

  

  “亚诺!”

  

  那个人停下脚步,转身过来看还戴着帽子的康纳。“阁下,你迷路了?

  

  他的帽子遮挡住半张脸,不过康纳还是可以从他的嘴唇来认,他就是亚诺。康纳拉下自己的帽子,他看到亚诺的嘴微张着。

  

  “...拉顿哈给顿。”

  

  他们攀上到附近一座建筑的顶部,相对于拥挤的街道,屋顶算是个可以交谈的地方。通过亚诺爬上来动作的观察,康纳可以肯定亚诺也成为了一名刺客。在第三次的转换结束后大半年,阿基里斯收到了查尔斯·多里安被刺杀的消息,康纳也知道,那时候他大概知道为什么亚诺对来自1776年的自己想说什么,他想过那时候如果去法兰西的话,是否会改变什么。现在看来,亚诺还是成为了刺客,不过应该就在第三次和第四次见面之间的事情,康纳还记得上次在监狱时,即使亚诺被关了两个月,还是会开玩笑,引用舞台剧的台词,而不是现在这样沉默而安静。

  

  “现在是哪一年?”康纳靠在屋顶凸出来的阁楼上,雨还没有停,那可以遮挡一部分的雨。

  

  “1791年4月2日。”

  

  “1778年6月17日。”

  

  “所以...就像我说的,你逃过了死刑。”亚诺也站在康纳旁边,拍拍外套上的雨珠,他将兜帽摘下,这样他们都可以看清楚对方的脸了,亚诺的长发还留着,现在他已经把胡子修理好,亚诺比之前在监狱的时候多了一份沉稳,看起来更成熟了。“你也是个刺客。”

  

  “是的,之前见面的时候已经是了。”彼此靠近后,康纳才发现亚诺深色的衣服上也有深色的斑点,毫无疑问是发黑的血迹,跟自己身上的一样。“我想,我知道了我们相遇的...”原因?不对。康纳思考着用词,他不知道为何发生,但他找到了每次相遇的相同之处。

  

  “发生着一样的事情?”

  

  康纳点点头。他知道1776年,查尔斯被刺杀,那么第一次相遇就是彼此都失去了一位亲人。第二次是打猎,或许相似度不大,所以共处的时间最短。第三次都在监狱里。那么这一次————他们身上的血迹,康纳想到了嘎纳多贡,那么亚诺的是谁?

  

  亚诺不知道康纳小时候发生的事情,不过经过康纳的猜想与小时候的记忆,他也猜得差不多。“你还记得上次在监狱里,跟我练习的那个人吗?他是皮耶尔·比雷克。”

  

  康纳听过那个名字,他是在当年海尔森攻击达文波特家园时少数能逃脱的刺客之一。

  

  “我杀了他。”亚诺舒出了一口气,四月份的巴黎还是比较冷,呼出来的热气在雨中形成了一阵白雾,飘散在灰暗的雨夜里。

  

  “我也杀了一个不想杀的人。”

  

  “‘生存还是毁灭。’*那么我想这就是我们这次相遇的原因了。”亚诺无声地苦笑。

  

  一时间他们都沉默着不知道如何继续这个话题,周围只有沙沙的雨声,或许他们正是需要这一份宁静。离跟比雷克战斗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,亚诺还是感觉到袖剑那里传来了炙热的感觉,他怀疑结束比雷克的生命时,血液是不是也带到衣袖里了。

  

  打破沉默的是亚诺的喷嚏,接二连三的喷嚏,雨水已经渗进马甲里面,给他带来了些许凉意。亚诺一边说着抱歉一边寻找手帕,可能是打斗的时候弄丢了,他没找到。最后是康纳递过去一条手帕。康纳想起了他的父亲,海尔森,传统的英国人,穿戴整洁,随身携带一条白色的丝质手帕,他见过海尔森用袖剑杀人后非常平静地掏出昂贵的手帕擦干净。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。”他希望亚诺不会介意这只是一条廉价而普通的手帕。

  

  “谢谢。”亚诺接过,在擦鼻子的时候闻到一阵属于草原的味道,像是午后躺在草坪上的感觉。“上次你还没有回答我,你在哪里生活。”

  

  “北美洲,东面的一个森林里。”

  

  “范围可真大。”

  

  “比较接近波士顿。”

  

  “好的,我记住了。”

  

  康纳转过头来望着亚诺。“你真的想过来?”

  

  “嗯哼。”亚诺将那条手帕收进自己的口袋里。“我得还你这条手帕,现在还给你是个不礼貌的行为。”

  

  “那只是普通的——”

  

  “哦,请给我一个理由。”亚诺望着这个被雨雾笼罩的巴黎。“她在分离,被撕裂,有人还想加剧这种趋势。”

  

  “她很美。”康纳说。1791年对于康纳来说是十几年以后的事情了,他无法看出那时候的法兰西局面,但这个景色,无疑是值得称赞的。

  

  雨越下越大,整个城市都蒙在雨幕中,只能由屋内黄色的油灯光提示着建筑物的存在。他们戴上兜帽动身了,所站的位置已经不能阻挡这么大的雨。这一次康纳走在前面,亚诺在后面注视着他的背影。从第一次到第三次,亚诺都不知道康纳是如何到来,还有如何消失的,他这次想好好地观察。

  

  前方突然落下一道雷,雷光不得不让两人都闭上眼。那不正常,春天很少会打雷,亚诺想到了什么,马上睁开眼,果然,已经看不到康纳的身影了。

  

  “好吧,那么这一次,我得到了一条手帕。”

  

  *生存还是毁灭。(To be or not to be.)——莎士比亚《哈姆雷特(第三幕第一场)》

  




Five:1794 and 1783

  

  杀死查尔斯之后的第三个月,康纳终于被允许出外走动,腰部的伤太重了,他当时还没回到屋子就倒在路边,幸好伐木场的特瑞刚好在送账单的路上发现了康纳,之后就一直被在达文波特家园工作的人们照顾着,并不允许他乱来。

  

  康纳穿好衣服下楼,经过了三个月,伤口还是会隐隐发痛,动作还不能太大,他戴上袖剑和带几个做陷阱的工具,康纳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不能打猎,他只是想到附近的森林走走,好运的话还可能用陷阱捕猎到几只兔子。跟特瑞的妻子打了招呼后,康纳就推开门出去。

  

  然而关上门后,那不是白天的达文波特家园,而是一家昏暗的酒馆,他不是踏出了家门,而是踏进了酒馆。经历了那么多次,康纳竟然有点习惯了,他知道自己又时空转移了,根据前几次的经验,那么亚诺应该离他不远。

  

  果然,环视一圈就发现亚诺的身影,他正趴在吧台上,一杯一杯地往嘴里灌酒。见亚诺附近有空位,康纳就坐在旁边,拒绝了酒保送来的酒,他不喜欢喝酒。他看见亚诺的脸红红的,眼睛也半张着,呆呆地望着手中的酒杯,完全没有发现康纳的存在。“亚诺。”

  

  “什么事,阁下?”亚诺的视线落在康纳脸上,酒精的作用下他认不出康纳。“你迷路了?哦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。......顺便一说,不错的面妆和发型,干杯。

  

  他醉了,康纳想,接着拿走了亚诺手里的酒杯。

  

  “嘿!”虽然醉了,亚诺的反应还是很快,他马上想抢回来,但身体却控制不好,差点摔下椅子,是康纳拉住了他。“你要搞什么鬼!你也不给我喝酒吗?

  

  “发生什么了事?”康纳希望亚诺还记得怎样说英语,他能听懂的法语并不多。

  

  “关你什么事!”亚诺还想着他那杯酒,想将康纳推开。没想到喝醉的亚诺力气也这么大,康纳也因为伤没有完全痊愈,所以拉扯的结果是两个人都跌坐在地上,在酒馆里引来了不少的目光。

  

  康纳捂着腰部站起,他给老板道歉了,并询问有没有房间。在老板用不太熟练的英语说出一个数额时,康纳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带钱出门,而且就算带了估计在法兰西也不能通用。

  

  “我有钱!”亚诺突然大声说,然后从腰间摸出一小袋钱,“啪”地拍在吧台上。“给我更多的酒!一桶一桶地上!”

  

  “不。”既然如此,康纳只有用亚诺的钱来付清酒钱,还有要了一间客房。

  

  他无视了亚诺的抗议,签好名字后就将亚诺扛上去。亚诺的体重比康纳想象中的要清,不过康纳现在的状况来说还是比较勉强,将亚诺带到房间里放在床上后,他的额头已经布了一层细汗。还好躺在床上的亚诺已经停止了折腾,康纳也得以坐下来休息。

  

  康纳思考着亚诺的状况,他第一次见到别人喝醉酒,他学着别人照顾自己的情况,给亚诺打来一盆水和拿了一条毛巾,康纳希望擦个脸可以让亚诺清醒一点。闭着眼的亚诺一直用法语说着含糊不清的语句,不过康纳可以听到他有重复着一个名字,埃莉斯。

  

  在康纳换水回来重新坐下时,亚诺睁开眼了,他望着天花板,再看看康纳,眼睛渐渐睁大。“...拉顿哈......”亚诺记不起了,他的大脑现在就是一团浆糊,他发出了几声呻圌吟。

  

  “我去给你那杯热水。”

  

  “不,不用了。”亚诺阻止了康纳。“谢谢了,抱歉。”亚诺闭上眼就失去方向,但睁开眼又是天旋地转。“哪一年?你那边是哪一年?”

  

  “1783年。”

  

  “你可以....不不不....不......”

  

  康纳觉得亚诺好像哭了,至少听起来像。他发生什么事情了,亚诺现在的状况应该是不能很好地说明了,或者就算说明了也可能只会让他的情绪变得更差。“你需要休息,不要想其他事情了。”

  

  “我不能......”亚诺用手掌遮挡住自己的脸。“不能停止想那些事情......都是我的错......”

  

  康纳想起了第一次见面,他是看着亚诺哭了,才第二次哭,现在他又有点鼻子酸了,但他不能,他清醒着也不是小孩子了。不过他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去安慰亚诺,康纳还是倒了一杯热水回来,放在床边的柜子上。

  

  康纳只能从自己身上猜想亚诺发生了什么,毕竟他们的相遇总是发生着同样的事情。他在卧病修养期间听说过关于部落的事情,但还没有时间和体力过去那边查看,他知道自己失败了,他不能保护族人,也不能保护他们的土地不被霸占。

  

  他们之间又是一段沉默,这次连雨声都没有,安静得有点让人难受。亚诺坐起来,伸手拿过水杯喝水,不知怎的被呛到了,他觉得糟糕透了,喝口水也要出糗。“所以,嗯...你那边怎么样?”话一出口,亚诺就后悔了,他记起了康纳之前说的“共同点”,现在自己这么糟糕,估计对方也是遇上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,只是康纳表现得很平静,让亚诺一时候忘记了。“...失去了一个人?”

  

  康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他突然觉得伤口很痛。“是的,但......”准确地说,是被自己杀死的,康纳想到了自己的父亲,海尔森,他别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。

  

  “抱歉。”

  

  康纳摇摇头。这些都是要面对的,虽然难过,但事情已经发生了,这一点他在嘎纳多贡死后就意识到了。康纳也不打算做什么说教的角色,他觉得自己也是半斤八两,明明脑袋明白的事情,心就是不肯跟着走。往回看的时候,康纳注意到亚诺的发带有点松,可能是因为刚刚扛上来的缘故,想到这里,康纳就过去坐在床边,想帮亚诺整理。

  

  但当坐到亚诺旁边时,康纳突然改变了主意。“我们会克服这段时间的。”康纳用手带过亚诺的后颈,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,在亚诺的惊讶中,他们额头相碰,康纳用莫霍克语送上了祝福,他想他们都需要这个。

  

  说完后康纳也放开了手,两人恢复到平时的距离,康纳想了几秒,用不太确定的语气断断续续地说:“‘让我们不要把过去的不幸重压在我们的记忆之上。’*...我有没有记错?”

  

  “不,非常好。”

  

  “我帮你绑好头发。”

  

  “谢谢你。”亚诺感觉好多了,也许是那杯热水,也许是那句话,但他相信更多是因为此时此刻有康纳在,他闭上眼也不会觉得晕了。亚诺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温柔地对待,他想起康纳也是留有长发,虽然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剃掉,只剩下小小的一撮。

  

  然后亚诺感觉到头发被放下了,他睁开眼,康纳不见了,随着康纳消失的还有他的发带。

  

  *让我们不要把过去的不幸重压在我们的记忆上。(Let us not burden our remembrances with a heaviness that's gone.)——莎士比亚《暴风雨(第五幕第一场)》

  



At last:1796 and 1796

  

  

  

  

  自从第五次拿着属于亚诺的发带回来后,康纳突然有种预感,那种神奇而怪异的时空转换不会再发生了。看日历的时候,偶尔会将跟亚诺几次见面的时间做对比,而一旦对比,才会发觉他们之间是相隔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。

  

  康纳的伤势完全康复是在1784年,行走在森林间帮助族人打猎送去一些皮毛的时候,会想起遥远海洋的另一边某个森林里亚诺才跟自己第二次相遇,想起那把借出去的弓。1789年传来了巴士底狱被人民占领的消息,还有各种关于法兰西的情报漂洋过海送到北美兄弟会这边,康纳知道亚诺能逃出去,也知道他从此成为一名刺客,从传讯中他也能大概追迹到亚诺的在大革命中的脚步。而1791年,法兰西兄弟会导师米波拉的死讯传开后,传讯就变得不定时,他想起了第三次在雨中的巴黎跟亚诺相遇的事情,还有关于亚诺杀了比雷克的事情,那在传讯中根本没有提及到。离1794年还有三年,康纳想过要不要在安定这边的事情后去一趟法国,他一直记得最后一次见面时,亚诺伤心与崩溃的样子,或许他可以改变什么,至少在1794年时能够真实地陪在他身边,而不是只带走一根发带。

  

  那根发带被康纳当做书签一样夹在日记里,暗红色的发带已经渐渐褪色,也变脆弱得随时会断。后来他将发带藏在抽屉深处,也没有实行去往欧洲的计划,他记得亚诺也从来没有提出过那样的要求,说出来也会马上改口,尽管亚诺也渴望有那样的机会,。

  

  谁都想有那样的机会。或许能拯救来不及拯救的人,或许能避免杀掉不想杀的人,或许能挽回已经失去的人,但那已经是过去成为历史的事实,从此以后也必须背负着它们前行。神灵让他们相见并不是为了违背时间,或许只是让他们多了一个帮助彼此的机会。

  

  第五次见面的时候,因为整个过程处于酒馆里,康纳忘记了当时是什么季节,他最后决定在1794年的冬天给法兰西的巴黎兄弟会写一封信,他也不确定最后是否能交到亚诺手上,康纳像个老朋友一样问问他最近的情况,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要写什么。他想问亚诺还是否记得那条手帕的约定,甚至把自己的地址也写在信里了,不过寄出前还是拿出来划掉,重新誊写了一份。他也惊讶于自己有这样的想法,过了十几年还对那其中发生的事情那么清晰,才意识到这些年间偶尔在打开门,或者睡醒,或者不小心踩错树枝的时候,会期待着环境是否突然改变。

  

  寄信和处理完兄弟会的事情回来后康纳找出那根发带,拿在手指间搓碾,又快速塞回抽屉里,他突然想撤掉那封信,在屋顶追寻信差的时候跑得心脏怦怦直跳。最终他只能站在灯塔顶端,看着撑着着信件的邮船已经驶向了地平线。康纳本可以驾驶着天鹰号追出去,但他怕自己这一追就直接追到大西洋的另一端了,只能信仰之跃后带着一身草回到了据点,带着一点惆帐的感觉结束了一天。

  

  等了很久也没有得到回信,或许在送达的途中已经丢失了,康纳想,那是常有的事情。康纳只能继续从断断续续的传讯中得知一点消息,而最近的一封,显示着巴黎的兄弟会又找到了一件伊甸碎片。

  

  早上,在康纳阅读完所有信件后就出门了,虽然他现在处于导师的位置,但兄弟会还是很多方面都需要他一一落实,每天都很忙碌。他一如既往地为了省时间而走在屋顶上,突然想起那封没有追回也没有回信的信件,想着想着就不知道怎么的就从屋顶滑了下去,那么一瞬间他心底里快沉底的期待又冒出来。

  

  而这次,期待好像没有落空了,他睁开眼就看到一个身影,康纳过于期待而忘记了环境并没有改变。

  

  “我在哪里?”

  

  “阁下,你迷路了?

  

  “...我听不懂。”康纳开玩笑的,几乎是每次见面的开场白,他当然知道。

  

  “现在是哪一年?”

  

  “1796年。”康纳咽了咽口水。

  

  “好巧呀,我这里也是1796年。”

  

  亚诺伸出手,康纳搭上去。

  

  他们终于在同一个时空相遇了。


  

  END



嗯康纳开(?)房时用了Connor的名字,所以第二天亚诺知道他的第二个名字,也知道他是谁了。

感谢你看到这里  拜今天的挑战所赐这篇终于写完了  挑战点梗点这里

嗯本来是314的白情文,卡到现在。一开始是因为找个大大画了小康康和小诺诺的图,突然灵感而起,他们的经历中其实也有挺多相似的地方,如果把他们放一起会怎么样呢  就这样想着写出来了

当然写着写着发现自己写不出(  

打猎是,我的怨念?总觉得那时候的贵族挺流行打猎的,算是一个过渡,让他们知道彼此的名字和有着时间差吧。

文中有关的时间我是参考小说遗弃和大革命的,偶尔拉视频流程看一下(打开游戏太麻烦啦),不知道跟游戏的有没有出入,如果有的话希望提出,我会改的。

还有文中装逼用你的莎翁台词全是我看《绝园的暴风雨》而知道的,如果跟舞台剧原本的意思有出入也请提出,我会修改或者直接删了不装逼的(  引用只是想突出一下亚诺读的书也很多这样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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